杜文秀点头,脸颊染上淡淡红晕:“嗯。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她起身,撩帘进了东屋,传来孙玉如与她的嘀嘀咕咕声,片刻之后,然后安静下来,她又出来,低着头,瞥一眼萧月生,白玉似地脸似乎抹了一层胭脂。 又瞥一眼萧月生,她扭身钻进了西屋。 萧月生坐在火炉旁,心中思绪起伏,实没想到,杜文秀竟有如此魄力,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双修之法。 她这是抱着为烟霞派献身之志,方才答应得如此迅速,即使不是自己,换了是另一个人,为了烟霞派,她怕是也会答应罢? 想到此,他颇有几分失落,惆怅难言,丝毫没有亲近一个如此绝美女子的兴奋与喜悦。 她这般献身地情怀,委实令人生不出亵渎之念。 他静静坐在火炉旁,再次精心的推衍,看看双修之法是否真地可以治愈她们的伤。 若是无法治愈,那自己可算是罪大恶极,难颜再见她们了! 杜文秀坐在炕头,双腿并起侧坐,身子端正挺直,怔怔看着窗户,目光迷离。 热乎乎的炕极舒服,她心头却极不宁静,她嘴上说得洒脱,身体只是一具臭皮囊,事情临头,却无法如此洒脱。 一想到将要面对的情形,她浑身轻颤,紧张得几乎晕倒,高明的武功,深厚的内力,全无半点儿作用,反而更加紧张。 女儿家地心思,深不可测,对于萧月生,她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,只是极为尊敬他。 但是嫁与他为妻,却从未想过,因为烟霞派的门规,派内女弟子不准嫁于外人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62章 比武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49 本章字数:18525 萧月生踏步进屋,瞥一眼杜文秀,见她脸色苍白,浑身颤抖,不由暗自一苦笑。该章节由网友上传,网特此申明 这实不是什么好的差使,外人想来,定是香艳**,实际却是大大的不然,反而凶险丛丛。 双修之法,最大的关键是能守慑心神,不为色所迷,需有色空之心境,神定则精固,神一动,则精气摇荡,难以控制,若是双修,则无益有损。 但双修之法,以精气为基,与当今的内力不同,练精化气,练气还神,这是道家之修炼脉络,萧月生如今没了内力,却可用精气来催动,助她疗伤。 双修之法,便是阴元与阳元相合,宛如精子卵子相融,如同天地初衍,暴出生机。 这是来自极高层次的生气,虽非内力,却比内力更强一筹,与激潜力异曲同工。 这其中的凶险,却是外人难以体会,萧月生心有所恃,且想救二女于危难,唯有行险一搏。 萧月生脱靴上炕,揭开棉被盘膝坐下,正对杜文秀,能闻到她吐气如兰。 他轻咳一声,温声道:“文秀,欲行双修之法,需得先调理好自己的心绪,……修炼时若有杂念,咱们两人都有性命之危。” 杜文秀抬起头,惊诧的望他。 萧月生严肃的盯着她,道:“行功之际,需得凝神心静,你可能做得到?!” 杜文秀低下头。沉吟片刻。慢慢摇头。自己从未见过男人身体。贸然之下。岂能守住心神一动不动?! 萧月生浓如墨染地眉毛蹙到一起。慢慢抚摸着唇上八字胡。 半晌。萧月生开口:“此事也不难。” 闻言之下。杜文秀立刻抬头。清亮地目光紧锁住他。露出探询之色。 萧月生笑了笑。道:“我先前杀人。你想必也看过。那些尸。还能记得罢?” 文秀眉头轻蹙。点点头。 萧月生道:“双修之法,你可将我想着那些尸,自然心中血气沉定,不会躁乱。” 杜文秀瞥他一眼,低头想了想,片刻过后,点点头。 “文秀,我再问你,可是真的想好了?”萧月生神情严肃。紧盯着她双眼,沉声问道。 杜文秀轻咬下唇:“是,我意已决!” “好罢!”萧月生点头:“……先将衣衫脱去。咱们**相对,然后凝神调心,待降伏心猿,方能开始。” 说罢,他下了炕,摆弄起了炉火,很快,火炉传来呼呼大响,似乎狂风怒吼。 片刻的功夫。火炉已被烧红,红光大放,晶莹明亮,随时会软成铁水一般。 屋内的温暖很快升上来,盖着棉被反而不舒服。 萧月生重新上炕,将衣衫完全脱下,赤身**相对,浑身的肌肉匀称,既不鼓起。也不弱瘦。 杜文秀通红着脸,偷瞥他一眼,心中一动,她一直以为,男人的身体都是丑陋不堪,难以入目,如今见到萧月生的身子,却觉自己错了,不能一概而论。起码。他的身子就不太难看。 萧月生盘膝坐在棉被上,温声道:“你也脱了罢。当心如止水时,咱们方能开始。” 杜文秀涨红着脸,觉得烫得厉害,与萧月生温润地目光一触,杂念顿消,点点头,索性豁了出去,事已至此,再扭扭捏捏无益,很快便解开衣裳,宽衣解带,露出雪白晶莹的身子。 她低着头,紧咬下唇,晶莹的泪珠缓缓滑下来。 修长**紧紧并起,宛如象牙雕成,双臂紧靠,将玉峰挡住,即使这般,也难掩她优美的曲线,诱人的丰姿,观之血脉贲张。 萧月生仅是淡淡看她一眼,毫无反应,道:“文秀,待会儿更加难为情,索性大大方方,人本就是**而来,**而去,不必如此。” 杜文秀点头,却仍羞涩难言。 她抬起头,慢慢放下双手,雪白高耸的玉女峰颤颤巍巍,让人看了心神随之颤动。 她盘膝坐起,静静无言,目光由羞涩渐渐转向清明,冷寂,慢慢地,双目沉静如水,宛如平常。 萧月生点头,杜文秀的心性果然超卓,如此暖的时间,便能调节自己,无思无虑,难得之极。 随后的情形,香艳难言,两人渐渐靠近,两人合成一人,萧月生一边动作,一边温声指点,声音冷清,令人心定。 萧月生与杜文秀衣衫整齐,坐在炕上,双腿盘膝,运功打坐。 杜文秀脸色红润,肌肤下似乎有一层光华,隐隐流转,似是白玉在阳光下散出温润的光泽。 萧月生闭着眼睛,看不出喜怒,沉静如一潭深水,毫无波澜异动。 他表面平静,心中却欢喜,体内竟出了一小股内力,清凉如水,醇厚如佳酿。 这股清凉的内力,乃是双修之时所生,并非是他本身所出,却在体内凝而不散,循着经脉不停流转,他念头稍动,清流便至,动静之间,仅是一念,可谓是如臂使指。 这股内力,乃是阴阳中和所生,性温如玉,全无半点儿锋利之气,圆润柔和。 他心中之喜,难以言喻,有了这股精纯无比的内力,凭他的本事,宛如一颗火种,马上便能形成燎原大火。 回想起刚才双修的情形,他不由呼吸一粗,当时,他摒除杂念,调节心绪。达冰雪之境,万物不荧,一沾即走。 但此时回想时,心情放松之下,杜文秀那白玉一般地身子在眼前浮现,他血气贲张。难以自抑。 杂念一动,清凉内力涌动,自行循清心诀路线运转,顿时一股清凉气息自百会涌出,似是天上甘露降下,滴下心湖,本已泛波的心湖恢复宁静,无波无澜,澄澈如镜。映照万物。 “先生?!先生?!”“师姐!”“师姐!”一阵阵娇柔声音自东屋响起。 杜文秀当时点孙玉如**道时,因她有伤在身,仅是封了她一个时辰。此时已然自行解开了**道。 杜文秀缓缓睁开眼,屋内顿时一亮,她双眼清亮如秋水,流光溢彩,与原来已是不同。 她双眸清亮,比原先更胜几分,眼波盈盈,如秋水被阳光照亮,越的动人心魄。 “师姐!师姐?!”孙玉如娇声唤道。语气急促,带着气恼。 杜文秀贝齿咬着下唇,瞥一眼萧月生,秀脸一红,并不出声,又闭上清亮动人地双眸。 挑帘起,脚步声响起,孙玉如很快靠近,一挑门帘。钻了进来,看到萧月生与杜文秀对面盘坐,瞪大了圆眸。 “先生?……师姐?”她圆眸睁大,死死盯着两人,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,露出探究之色。 萧月生睁开眼睛,温和道:“玉如,醒了?……伤势可好一些了?” “嗯,”孙玉如心不在焉的应一声。目光落在杜文秀脸上。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。 萧月生瞥一眼杜文秀,见她地脸慢慢变红。脸颊涌出两团红晕,娇艳绝伦,忙道:“阴毒没有复罢?” 玉如仍旧心不在焉,紧盯着杜文秀,疑惑问道:“师姐,你怎么啦?” 杜文秀抬头,玉脸上两团酡红,目光却是清冷依旧,淡淡瞥孙玉如一眼:“快回去运功调理伤势罢!” 说罢,她起身下炕,穿了蛮靴,转身便向外走,起步之时,却是顿了一下,忙推开孙玉如的手,撩帘出去。 萧月生摇头苦笑,破瓜之痛,自是难免,双修之法疗其内伤,外伤管不到。 孙玉如秀脸上疑惑更甚,转头瞧了萧月生一眼,打量一下炕上,皱了皱琼鼻,似是在嗅着什么气味。 萧月生心中大叫不妙,二人虽然双修,但到了后来,双修法停下,两人难免颠鸾倒凤,胡天胡地,自有一股独特的气味。 “先生,你们没做什么罢?”她疑惑着问。 萧月生笑着摇摇头,摆摆手:“快去罢!” 说罢,闭上了双眼,双手掐诀,进入定境,不理会她。 见他如此,孙玉如心下明白,很难逼出什么话来,白了他一眼,扭身挑帘出去。 她心中越来越怀疑,师姐的气色好得惊人,比没受伤前还要好,而西屋里那独特的气息,也怪异得很。 她忽然涌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,师姐不会真地答应了萧先生,二人双修了罢?! 她用力摇摇头,急忙否认。 大师姐对男人可是没什么好感的,她常说天下间的男人,没有一个好东西,今日绝不嫁人的。 但刚才的念头,越是压抑,越是不由自主的涌上来,似是不停的说,他们双修了,定是双修了! 不知为何,一涌起这个念头,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奇异的感觉,似是难受,胸口堵,心隐隐地疼痛。 进得东屋来,见大师姐盘膝坐在炕上,又接着运功,她忙爬上炕,凑到杜文秀近前。 她紧盯着杜文秀:“大师姐,你跟我说罢,是不是跟萧先生……那个了?” 杜文秀轻轻点头:“嗯。” 她微垂眼睑,玉脸酡红如醉,却是想起了先前的情形,那**滋味,生平从未尝过,从未想到过。 一想到萧月生,想到他的柔情蜜意,她心底不由涌出一股甜蜜,宛如甘霖浇到心田中。 “你们真地……真的……?”孙玉如脸色苍白,喃喃问道。 杜文秀抬头。见她脸色苍白,还以为伤势之故,浑未在意,叹息一声,轻声道:“师妹,事到如此。唯有出此下策!……若咱们输了比武,烟霞派的名声扫地,再难抬起头了!” “嗯……”孙玉如怔怔点头。 屋内一时沉默下来,杜文秀方觉不妥,抬头紧盯着她。 杜文秀聪明绝顶,师妹的小心思,她看得通透,只是素来不以为然,因为烟霞派有森严的门规。女弟子不能嫁于外人,即使师妹喜欢上了萧先生,最终也只能黯然伤悲。无可奈何。 她轻声唤道:“师妹?” 孙玉如抬头望她,眼眶中却是蕴着泪水,马上便要滴落。 杜文秀吃惊道:“怎么了,师妹?!” 孙玉如一言不,眼泪却一串串的滑落下来,宛如一颗颗珍珠沿着脸颊滑落。 “师妹?!”杜文秀轻叱,双手放开指诀,修长入鬓地眉毛蹙起来,紧盯着她。 孙玉如抹一把眼泪儿。抬头盯着她,道:“师姐,你们双修了,我怎么办?!” 杜文秀淡淡道:“你自然也需得双修,若是不然,我独自一人,岂能斗得过东海帮?!” 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孙玉如又抹一把眼泪,觉得胸口难受,心疼如绞。恨不得拔出剑来,奋力挥舞一番。 杜文秀蹙着修眉问:“师妹,你可是怪我抢先了?” 孙玉如不言,却是默认。 杜文秀摇头笑了笑,横她一眼:“我是师姐,自得先试一试,万一他说得不对……” 孙玉如忙道:“先生向来算无遗策,他说能成,便能成!” 见她如此维护萧月生。杜文秀心中有一丝不舒服。马上压下来,摇头道:“他也说过。并无十足把握!……好啦,别哭了,过来,我帮你运功压制一下寒毒!” 说罢,她拉过孙玉如小手,掌心轻吐,柔和地内力慢慢涌了过去。 “师姐你的伤可全好了?”孙玉如也不挣扎,任由她助自己,青云功地内力,与她的内力承自一脉,并无抵触。 杜文秀点头:“嗯。” 半晌过后,杜文秀放开她双手。 孙玉如脸色好一些,带上一丝丝红润,好奇的望向杜文秀:“师姐,你的内力好像大增了呢!” 文秀点头,自双修过后,她内力猛增一倍,青云功直涨至第四层。 据说,当初烟霞派创派祖师,青云功也仅练至第四层,故她如今地修为,已是历代烟霞派第一人。 孙玉如皱鼻轻哼,颇是不忿。 杜文秀摇头一笑,淡淡道:“双修之后,你的内力也会大增的,说不定,可以修习青云功了!” “真的么!?”孙玉如明眸圆睁,惊喜叫道。 杜文秀点点头。 孙玉如秀脸一黯,摇头道:“青云功只是历代掌门才能修炼,我可是不成的。” 杜文秀道:“你如今修为,师父想必会破例传授地。” “唉……,师父对门规毫无转寰,定不会答应的。”孙玉如摇头叹息,无奈的道。 杜文秀不再多说,自己如今的心绪好像与平常不同,没有了素来地沉静,变得浮躁起来。 脚步声响起,萧月生挑帘进来。 两女皆秀脸泛红,不敢看他。 萧月生来到炕边,没有上来,温声道:“文秀,借你内力,我可以施展归元指,治好玉如。” 杜文秀忙抬头:“借我内力,治玉如……,你可是说,不必再用双修之法?!” 萧月生点头,笑了笑:“嗯,如今你内力足以支撑归元指,可以救得了玉如了。” 杜文秀大舒了口气,只觉浑身上下都放松下来,心情莫名的好起来,点头道:“如此,那最好不过!” 孙玉如也强笑着点头,却丝毫高兴不起来,见他们两个对视而笑,心口一阵阵的绞痛。 萧月生有了内力,精纯无比。温润柔和,毫无锋锐,他体内经脉被这股内力滋润着,越地柔韧。 经脉的变化,他已经探得明白,却并非自己所担心地。而只是稍有变化,内力在其中运行,越地流畅,所耗时间更少,便如修路,将原本弯曲的路改成直行,更加省力方便。 杜文秀地内力与他同源,两人手搭在一起,内力在二人体内流转。自一个人流向另一个人,再由这个人返回另一个人,建立起了一个大的循环。仿佛两人变成一个人,内力共有,不虞相冲相克。 有她内力支持,萧月生施展了一套简单地归元指法,将二人内力完全的耗尽,方才驱除去了那股阴毒内力,顺势修复孙玉如地伤势。 两天过去,二女伤势尽复,杜文秀的内力更是猛增。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 孙玉如这两天,一直不理萧月生,见到他便扭过头,闭上嘴,一言不,闹起了别扭。 萧月生只是微笑以对,不去计较,他知道这是因为双修之事,吃了杜文秀的醋。觉得好笑,也觉得好玩。 萧月生三人吃过午膳,慢慢出了小院,沿大街到了城南。 南风楼便位于城南门附近,乃是宁海城数一数二地大酒楼,雕梁画栋,飞檐吊角,气派非凡。 三人溜达着来到酒楼前,刚要进去。却被一个小二挡住。 他抱拳一躬身。满脸歉意道:“三位客官,实在对不住!……您看。敝酒楼已经被人包下,今日是不对外接待客人,三位客官想吃饭,不妨去旁边的锦绣楼,实在对不住啦!” “包下了?”孙玉如圆眸微眯,娇哼道:“谁包下啦?” 小二低头,不敢看她的脸,恭敬的道:“是东海帮,东海帮可是咱们宁海第一大帮,招惹不得,三位客官还是移驾锦绣阁,如何?” “原来是东海帮呀!”孙玉如点头,笑眯眯的道:“咱们便是东海帮地客人。” “啊?!”小二一怔,忙问:“三位可是烟霞派的大侠?!” 孙玉如傲然点头:“咱们正是烟霞派的!” 小二忙不迭的躬身道歉:“小地有眼不识泰山,罪该万死,罪该万死,快快有请!” 孙玉如摆摆小手:“不知无罪,算啦,带路便是!” 三人在小二的引领下,慢慢进了南风楼。 楼中已经坐满了人,个个腰间鼓鼓的,或是拿着长长地包袱,显然是身藏利器。 见三人进来,本是喧闹的酒楼顿时一肃,近百数目光不善地望向三人,杀气腾腾。 孙玉如撇撇嘴,不屑地哼一声:“净吓唬人,真是好笑!” 杜文秀蹙了蹙眉头,清冷目光一扫四周,低声问:“师妹,若是他们一起攻咱们,可能脱身?” 三人踏着楼梯,往二楼上走。 孙玉如一顿步子,蹙眉顾盼四周,摇摇头:“这些家伙个个武功不低,若是一块儿围攻咱们,麻烦得很呢!” 杜文秀淡淡一哼:“没想到,这个东海帮,手段如此狠毒,咱们怕是有来无回了。” 说这话时,她神情清冷,毫无担忧恐惧之像,反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 孙玉如举步跟上,鼻子一哼:“若是回不去,就杀个够本呗!” 萧月生走在二人身后,摇头一笑,这两个小姑娘,都是不怕死地主儿,委实让人挠头。 刚一踏上二楼,一阵哈哈大笑声响起,面前已站着五人。 偌大的二楼,空荡荡的,仅有这五人。旁边一张桌子摆着酒与菜,飘着香气。 当先一人,鹰目隆鼻,正是东海帮的帮主赵伯川,身旁是赵丰元与三个中年男子。 赵伯川抱拳一拱,大笑道:“哈哈。正午时分,三位还真是信人,时辰刚好!” 杜文秀淡淡道:“烟霞派中人,自然诚信守约!” 赵伯川抚髯而笑:“好好,赵某最喜欢地便是诚信之人!” 杜文秀瞥他一眼,斜睨四周,淡淡道:“赵帮主,你将所有人都赶走,只有你们东海帮之人。莫不是怕旁人看了你们的笑话?!” 赵伯川一怔:“哦?此言何意?!” 孙玉如踏前一步,娇哼道:“若是东海帮败了,传了出去。大大丢胆,索性来个杀人灭口,对也不对!?” 赵伯川忙摆手,呵呵笑道:“两位女侠误会啦!” 见二女紧盯着自己,赵伯川抚髯笑道:“我是怕你们败了,传了出去,毁了烟霞派的名声,……赵某一片好心,委实冤枉。” 杜文秀与孙玉如同时冷笑。鄙夷的望他,摇头不语,不想遇到如此厚脸皮之辈,真是大长见识! 萧月生双眼微眯,站在两女身后,一言不,盯着三人中年男子瞧,已然瞧出,他们便是那天偷袭之人。 这三个人。气质相似,应是修炼的同一种武功,显然是同门出身,默契定然十足。 这三人地剑法个个不俗,非是寻常高手可及,不知赵伯川使了什么手段,竟能笼络到如此高手。 他心中思忖,这个赵伯川,颇有几分枭雄心性。行事严密。无所顾忌,先派人试探两女的武功。如此看来,他已有万全的准备。 杜文秀踏前一步,按上剑柄,淡淡道:“莫说废话了,动手罢!” “哈哈,杜女侠果然是痛快人!”赵伯川又一阵大笑,双眼却冷冷的盯着她,宛如一双鹰眼俯视猎物。 赵丰元上前一步,抱拳笑道:“杜女侠,孙女侠,在下赵丰元,还请指教!” 他一身宝蓝长衫,玉面朱唇,剑眉朗目,实是一个难得地美男子,抱拳一礼时,举止优雅,动作如行云流水,赏心悦目。 他双眼定定盯着两女看,看了这个看那个,仿佛目不暇接,难以分辨哪一个更美。 两女斜睨他一眼,神色冷淡,如此英俊男子,他们烟霞派中多得是,拿出一个便不输于他。 赵伯川抚髯笑道:“呵呵,这是犬子,就代在下迎战两位姑娘,还望手下留情才是!” 杜文秀眉头一蹙,淡淡道:“就他一个人?” 赵伯川摇头笑道:“两位女侠身手高明,他若一人,岂不是太过小瞧了两位女侠,就再添上一人罢。” 一个中年人跨前一步,站在赵丰元身旁,并肩则立,冲两女略一点头,神色冷漠。 这中年男子容貌普通,一身灰衫,微阖着眼睛站在那里,宛如一段枯木,无声无息,毫无生机,极易被人忽略。 二女扫他一眼,点点头,杜文秀右手按上剑柄,道:“既如此,那就开始罢!” 萧月生嘴唇翕动几下,清朗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:“那中年人更胜一筹,你们莫要留手,直接杀了。” 他内力已具,虽然细弱,却精纯无比,足以支撑他使用一些奇功绝艺,传音入密便是其一。 两女点头,铮铮两声,拔剑出鞘,身前蓦地出现一团银芒,凝而不散,亮得耀眼,不敢直视。 杜文秀踏前一步,孙玉如斜跨扭身,两人方向顿成直角,随即身子一纵,银芒投入了杜文秀银芒之中。 两团银芒融二为一,猛的一涨,拉长延伸,变成了一面光盾,挡在二女身前。 赵丰元与中年男子见状,对望一眼,点点头,忽然纵身上前,长剑在空中出鞘,刺向光盾。 赵丰元剑势刚猛凌厉,宛如狂涛怒浪袭至,中年男子则悄无声息。柔如春风拂面,慢悠悠而至。 两柄剑同时刺到,一刚一柔,刺入光盾之中。 “叮叮叮叮”长剑交鸣声不绝于耳,似是一阵疾雨打着屋檐,煞是动听。 赵伯川抚髯而笑。对自己儿子的武功,信心极具,毫不在意,转过眼去打量萧月生。 他抱手一拱,呵呵笑道:“这位先生,咱们与其干站着,不如坐下来喝一杯,如何?” 萧月生摇头,淡淡道:“不必。胜负很快会分出。” “叮叮叮叮”清脆声再次响起,却是赵丰元与中年男子不服气,一刚一柔。再次挥剑攻其光盾,想要突破之。 他们心中不服,区区两个女子还拿不下来,委实愧对自己一身精绝的剑法。 赵丰元飘然后退,心叫不妙,手臂**,隐隐握不住剑,欲趁后退之机缓一缓劲儿。 银芒暴涨,两女飞身而起。掠过中年男子,灿灿光华如江河决堤,瞬间追上赵丰元。 赵丰元身在空中,只觉光华扑而涌来,寒气逼人,顾不得手臂**,挥剑舞出一道剑网,护在身前,抵挡光华。 “叮叮叮叮”他身子在空中颤动。交鸣声中,终于握不住长剑,脱手而出,与身子一同向下跌落。 临跌倒之际,他猛的一拧身,强忍**,运气于腿,稳稳站住,转眼间。右肩头涌出热血。染红了肩头的衣衫。 两女剑尖指着他,搁在喉咙前。杜文秀淡淡道:“你败了!” 中年男子见此情形,一咬牙,身子一纵而起,身剑合一刺向杜文秀背心。 杜文秀一动不动,置若罔闻,孙玉如霍的转身,顺着转身之势,剑尖由下至上,轻巧地一撩。 “叮”两剑相交,她剑尖正点中对方剑身。 中年男子长剑一荡,轻哼一声,随即握紧剑,不让它脱手飞出,猛地一斩,斩向疾刺而至地剑尖。 杜文秀淡淡道:“别动,否则,我一剑刺死他!” 中年男子疾退,脱出孙玉如地剑尖,飞到其余两个中年人身边,对视一眼,摇头不语。 赵伯川忙一伸手,用力摆动:“杜女侠,莫要冲动!” 杜文秀转头淡淡望着他:“这场比武,胜负如何论之?!” “……自然是烟霞派胜了!”赵伯川迟疑一下,看了一眼赵丰元,苦笑着点头。“甚好!”杜文秀点点头,转身扫视一眼四周,淡淡道:“即使咱们胜了,怕也难逃你东海帮地围攻,不得已,只好出此下策……” 赵伯川心头一紧,忙道:“杜女侠是要……?” 杜文秀淡淡道:“让赵少侠护送咱们一程罢!” 赵丰元忙叫道:“父亲……” 啪啪两声,杜文秀左手一探,点中他身体两处**道,止住了他说话,又在他肩头上点了两处,止住流血。 赵伯川用力咽一口唾沫,舔舔嘴唇,沉吟片刻,与赵丰元熊熊火焰一般地眼神一触,点点头:“好,在下答应了!” 孙玉如眉开眼笑,得意的斜睨一眼赵伯川四人,护在杜文秀身后,拉着赵丰元慢慢往下走。 萧月生走在最后,抱拳一礼,温声道:“赵帮主不必送了,只需传一声令便可,我等感激不尽。” 赵伯川停下身形,苦笑一声,摇摇头,扬声喝道:“帮下兄弟听令,不得出手!” 楼下哄然响亮,声音几乎将楼顶掀翻,小二躲在柜台后,只觉耳朵嗡嗡作响,眼前黑。 萧月生道:“咱们出了宁海城,自然放下少帮主,赵帮主无须担心,告辞!” 说罢,一抱拳,转身下楼,从容潇洒。 赵伯川脸色铁青,一掌拍在身旁朱漆桌子上,“喀嚓”一声,枣木方桌四分五裂,饭菜酒茶散落一地。 刚才动手的中年男子抱拳,冷冷道:“赵帮主放心,我三人会将赵师弟救回来。” “唉……”赵伯川仰天长叹,转身抱拳行礼:“一切……,有劳三位兄台了!” 中年男子冷冷道:“同门师弟,我岂能不救。告辞!” 说罢,三个男子转身便走,旋风一般消失于楼上,唯有赵伯川怔怔站着,脸色铁青吓人。 他苦心谋划一场,拼着得罪整个宁海城的武林群雄。包了整个南风楼,便是为了以防万 他行事小心,即使明知二女中了掌伤,伤势难救,仍是小心谨慎,生怕阴沟里翻船,没想到,果然自己小心的没错,她们已然恢复。 不但恢复。反而更胜往昔,否则,凭着他儿子赵丰元地剑法。再加上其师兄,稳稳得胜。 种种意外凑在一起,竟变成如今的结局,东海帮定会成为武林中的笑柄,再难抬起头。 这般打击,对于一个帮派而言,是毁灭性的,没有了名望,人们很难再尊敬。高手也不会前来,宛如无源之水,慢慢地枯涸。 想到未来的情形,他打了个寒噤,忙提起精神。 唯今之计,必须杀掉这三人,以雪奇耻,挽回名声,否则。后果不堪设想。 “来人!”他扬声喝道。 三个长老飘身飞上楼来,站在他跟前,神情沉肃,抱拳道:“帮主,有何吩咐?!” 赵伯川踱步至窗口,推开窗,冷风吹上他地脸。 他淡漠的声音被寒风吹到三人耳边:“传令下去,我要他们三个的人头!” “是!”三人抱拳。 其中一个须眉皆白地长老迟疑一下,冲着他后背问:“帮主。那少帮主他……” 赵伯川默然不语。半晌过后,叹息一声。朝后摆摆手。 “是!”三人点头,彼此对望了一眼,慢慢退下去。 他们心中凛然,人都说虎毒且不食子,帮主却好,为了杀那三个,竟然不顾少帮主的性命,心肠之狠,委实可怕。 他们不禁想到,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,若是对旁人,岂不是更无情?! 赵丰元双肩被点了**道,不能动弹,双腿却安然,肩膀上被搭着一柄寒气凛凛地长剑,吩咐处似乎不停地涌进来寒气,由不得他不走。 三人慢慢退出南风楼,孙玉如转身,搭手挡住正午的阳光,再看一眼酒楼,对一丈开外的人群满不在乎,笑道:“先生,师姐这一招使得妙极!” 杜文秀淡淡道:“是承先生指点的。” 孙玉如一拍双掌,恍然大悟:“嘻嘻,怪不得呢!”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小心一些,莫让他们钻了空子。” 孙玉如斜睨一眼赵丰元,抿嘴笑道:“有这个少帮主在手,他们哪敢胡乱动?!” 萧月生道:“这个赵伯川,可不是心软之辈” 孙玉如得意的笑道:“虎毒不食子嘛,谅他不敢派人来!” 萧月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,目光落在赵丰元身上,温声道:“赵少侠,你说,令尊会不会住手?” 赵丰元目光如炬,冷笑一声,只是说不得话,便摇头示意。 孙玉如哼道:“他的话怎么能信?!” 虽如此说,却依然紧了紧手上的剑,朝后面望去,防备他们真地暴起难。 萧月生拦一辆颇是豪华地马车,扔了一锭银子,将马车上地人请下去,然后两女挟着赵丰元坐进去,他充当车夫,打马而行,朝着南城门疾驰而去。 南风楼离南城门很近,转眼地功夫,他们已经出了城门,跑上了宽敞地官道,速度更快。 马车里颇是宽敞,孙玉如自车窗探头,朝后面望去,却见三匹马疾驰而来,马上之人,正是那三个灰衣男子。 她忙道:“先生,他们追过来啦!” 萧月生点头:“嗯,你且坐进去,坐稳了。” 说罢,马鞭一挥,出一声脆响,马车猛的加速,两匹马撒了欢似的疾驰。 车中三人冷不防,身子一趔趄,被点了**道的赵丰元身子一滚,撞向车门。 杜文秀微阖双眸,似是入定练功,忽然出手,剑鞘一搭,定住他身形,淡淡道:“赵少帮主,不必再费心了!” 赵丰元心中一叹,本想趁她们松懈之机逃走,没想到这个冰山似的女人如此机警。 萧月生手上鞭子极长,挥鞭甩响,声音清亮。 孙玉如仍不放心,自窗口探头,笑着问道:“先生,他们能不能追上来?” 萧月生一手拉着缰绳,一手拿着长鞭,懒洋洋点头:“他们骑马快,定能追得上,少不得一场恶斗。” 孙玉如双眼放光:“好咧!” 萧月生转头一望,忙道:“你莫这般探头,若有暗器袭来,可会躲避不及。” 玉如缩回头,对身侧地杜文秀道:“师姐,他们会追上来的,咱们还要斗一斗他们呐!” 杜文秀点头,又阖上双眸。 孙玉如瞪一眼赵丰元,哼道:“你这个草包,还有高手救你,真是命好呢!” 赵丰元闭上双眼,轻轻一哼。 转眼之间,马蹄声身次响起,孙玉如抽出剑,搁在他脖子上:“若是他们真的敢出手,我先宰了你!” 赵丰元睁开眼,神色不屑,轻蔑扫她一眼,又再阖上。 孙玉如骂道:“你这草包,脾气不小!” 杜文秀闭着眼睛,淡淡道:“玉如,莫跟他多费口舌,小心戒备!” 玉如闭上嘴,狠瞪一眼赵丰元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63章 诛杀(第二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50 本章字数:17284 中年道士肩膀绑着白布,渗出鲜红,动也不动。该章节由网友上传,网特此申明 仅这几步的功夫,他便累得气喘如牛,鬓角冷汗涔涔,脸色已有些青。 “师兄……”青年道士见状,担心的问。 中年道士摇摇头,虚弱的道:“坐下吧,我不打紧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!” 青年道士恼怒道:“师兄- 中年道士自怜一笑,嘴角又慢慢涌出一丝黑血。 青年道士忙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,拔开塞子倒出一枚丹丸,按到他嘴里。 中年道士移开嘴,避过丹丸,冷笑道:“没用的,还是留着罢……” “师----兄----!”青年道士瞪着他,大声喝道。 “你呀,就是死心眼!”中年道士无奈苦笑,张嘴服下,嘴角又涌出一丝丝黑血。 孙玉如望萧月生,眸子透出询问之间。 萧月生摇摇头,转身招了招宋静思与宋静云,低声讲解步法,说着站起身来,以身演示。 青年道士扫了这边一眼,转回头去,萧月生内力尽毁,很难让人注目,他不以为意。 孙玉如与杜文秀貌美如花,光彩照人,他身为道士,不敢多看,免得动了凡心,扰乱自己静修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皆是聪慧过人,萧月生演示两遍,便已记住,开始演练。 这套步法,实是入门筑基的无上心法,至简至易,功效宏大。以动带静。 内功入门之初,人们常是静坐调息,静坐吐纳,体内气机随着呼吸吐纳,渐渐生出,聚在一起,形成内息。 但这静坐调息,需得能够静下心来端坐,每次静坐。需得半个时辰,方能生出效果。 萧月生的这套步法。却是以势导气之妙法,体势如竹管,内气如流水,随着步法而动。自然便会形成内息。 青年道士低声道:“师兄,我帮你运功。” 中年道士眉头一挑,瞪他道:“你需养精蓄锐,应付魔教的人,莫要胡闹!” “师兄,你都压不住毒气了!”青年道士摇头,起身坐到他身后,左掌按上他背心。 中年道士一斜身,滑开他手掌。沉声道:“师弟,莫要胡闹!” 宋静思与宋静云停下来。看了看两个道士,望向师父。 萧月生摆摆手:“莫要分心,练你们的罢!” 两女忙点头,敢慑心神,沉浸于自己的步法之中,嘴角露出喜悦地微笑。 这套步法施展时,浑身通透,万千毛孔都打开来,丝丝清凉气息涌进来,委实舒畅之极。妙不可言。走着走着,便上了瘾一般。 孙玉如凑过来。低声道:“先生,我们救救他,如何?” 萧月生鼻前香气幽幽,他一转头,浓眉挑了挑:“他们可是泰山派的人!” 孙玉如恨恨道:“泰山派便泰山派罢,总不能见死不救嘛!” 她也觉不应多管闲事,但怪就怪自己心肠太软,看着那中年道士受苦的模样,自己坐立不安,如坐在针毡上。 萧月生点头:“嗯,救罢。” 孙玉如露出轻松微笑,如解脱一般,瞥一眼大师姐,不敢看她,忙道:“这位道长,我粗通内力,能帮得上忙罢?” 青年道士惊诧,望望中年道士,又望望孙玉如。 中年道士点点头,虚弱的道:“也好,有劳姑娘了,……不知姑娘芳名?” “我无名小卒一个,说了也不认得,不值一提的……”孙玉如摆摆手,笑靥如花,起身来到中年道士身后,抚裙坐在草上,双腿盘膝,右掌按到他背心位置。 她心思电转,不敢自报家门,免得这道士性烈,宁死也不肯接受烟霞派的帮忙。 而且,她也不想让外人觉得,烟霞派是怕了泰山派,是示弱了,所以主动帮忙救人。 “多谢姑娘!”青年道士稽,深深一礼。 孙玉如笑了笑,微阖明眸,脸上渐渐升上红意,宛如晚霞一般颜色,娇艳绝伦。 中年道士阖眼,左手艰难的抬起,两手掐诀,调息运气。 身后灵台涌进丝丝真气,绵绵柔柔,宛如一团一团麻线,毫无伤人之意。 他暗自松了口气,刚才也是赌上一把,心底仍存戒意,她若有害人之意,轻而易举。 他调运内息,与这丝丝真气融于一处,登时增了一大截,由一根筷子粗细变成了拇指粗,慢慢的自灵台降下,经至阳、命门、长强,最终进入丹田。 丹田内温熙如阳,这股内息经过温养,完全变成他自己的,再汩汩而出,压伏周身乱窜地毒气。 只是,黑血神针的毒性,何等剧烈,武林之中向无解药,中必死,故他已是心灰,明知徒劳,求生地意志仍驱动着他。 孙玉如脸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,红通通的如喝醉了酒,后脑勺处飘出丝丝缕缕的白气,内力已经运行到极至。 中年道士脸色变化,忽而紫,忽而苍白,宛如成了战场,被紫气与白气争夺。 过了一会儿,他头上也冒出丝丝白气,脸色变化更加剧烈。 孙玉如头顶白气汩汩,蒸蒸而上,又浓又密,脸红如血,如刷了一层朱漆。 杜文秀忽的睁开眼,起身跨步,一压裙袂,盘膝坐到孙玉如身后,左掌轻轻搭到她背上。 孙玉如脸上红色缓缓减褪,慢慢地恢复如常。 杜文秀的内力之强,非同小可,甚至比那中年道士更强几分。青云功的柔意绵绵,又柔韧如钢丝,挟着孙玉如的内力,直贯入中年道士体内,他精神不由一振。 “你们练得差不多了,过来坐下罢。”萧月生招招手,让宋静思与宋静云坐下来。 两女在他身边坐下,瓜子脸带着红晕,血气已然完全行开。宋静云低声道:“师父,他们在做什么?” “运功疗伤。”萧月生温声道。 “这便是运功疗伤呀?”宋静云恍然点头。随即又问:“师父,他能治好么?” 萧月生摇摇头:“难,难!” 宋静云睁大了圆眸,惊诧道:“孙姑姑与杜姑姑都一块儿帮忙了。还治不好?” 萧月生叹息一声,摇摇头:“他是中了毒,毒性太强,怕是凶多吉少哇。” 宋静云低声道:“那……师父,你本事大,去帮帮他呗?” 她们二人与萧月生似乎天生投缘,被他目光一照,便心中温暖安祥,觉得极是亲近。仿佛已认得数年之久。 宋静思性子安静,不喜多话。只是偶尔一笑,宋静云则是活泼灵动,心里藏不住话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不再说话。 青年道士内力不浅,虽紧张的注视着师兄,耳边仍听到萧月生师徒地对话,忙走过来,稽一礼:“这位兄台,可有治我师兄之法?” 他神情恳切,紧盯着萧月生。 萧月生眉头一挑。略一沉吟。\\\\\\道:“令师兄中的可是黑血神针?” “正是!”青年道士忙道,目光更加恳切。没想到此人一眼看出,心中生出莫名的希望来。 “唉……,黑血神针!”萧月生叹息一声,摇摇头:“中了黑血神针,便是无救了!” 青年道士神色黯然,点点头,暗自叹息,自己真是鬼迷心窍,黑血神针,中无救,本就是铁律,岂能对一个内力全无的人寄以厚望?! 萧月生缓缓道:“自期门注入内力,封住章门与幽门,同时在巨阙与神封注入一阳一阴两股内力,直接站过膻中而下,唉……,惜乎我内力全无,用心无力了。” “果真能救师兄!?”青年道士猛地抬头望来,双眼放光,灼灼逼人,急切的问。 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:“区区如今一介废人,即使通晓解救之法,却也无用。” “兄台为何没有了内力?”青年道士忙问。 萧月生笑了笑:“走火入魔,内力全废。” 青年道士脸色一变,走火入魔一词,实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,见萧月生面色如常,他道:“万幸,兄台没有性命之忧。” “不幸中地万幸吧。”萧月生点头。 青年道士又问,几乎是哀求一般:“那……我师兄,真的没法子救了么?!” “容我想想罢。”萧月生沉吟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攥小手,盯着师父,看他眉头紧锁,目光闪烁,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。 片刻过后,青年道士却觉得如度一年,萧月生沉吟着道:“有一个法子,或可一试。” “兄台请说!”青年道士忙道。 萧月生沉吟着道:“让两位姑娘内力度我体内,或可一试。” 青年道士忙不迭点头:“如此甚好!” “唉……,这个主意,也是万不得已,委实不妥……”萧月生摇摇头,沉声道:“我走火入魔之后,经脉变化,内力循行之途,已是莫测,我从不敢再修内功,怕再走火。” 青年道士眉头紧锁,摇头叹息。 他是名门大派的弟子,见识不凡,自然知晓,萧月生如此情形,委实可怕,一旦运行内力,动辄有再次走火入魔之险。 身体内部地经脉,精微细致,容不得一点儿差错,运气口诀之中,一字之差,便是生死两重天。 “拼上一把罢。”萧月生一摆手,沉声道。 他将决定跟杜文秀与孙玉如说了,两女缓缓撤功。收回双掌,慢慢调息片刻。 孙玉如睁开圆眸便道:“先生,你不要命啦?!” 她薄怒含嗔,用力瞪着萧月生,杜文秀也带着嗔怪之意,两女都晓得他体内的情形。 萧月生笑着摆摆手:“没那般严重,……先试试看罢,若是不妥,我会停下来地。” “不成!”孙玉如摇头。神色坚决:“先生,太危险啦!” 萧月生脸色一沉。缓缓道:“我意已决,不必多说。” 两女无奈,又是生气,又是恼怒。又是担忧,杜文秀伸手一拦孙玉如,自己慢慢坐到萧月生身后。 孙玉如也未逞强,自己体内空虚,内力用尽,实不宜再运功了。 青年道士一脸感激,不管救没救成师兄,仅凭这份心意,冒死相救。便是莫大的恩情。 中年道士脸色紫,头上白气蒸腾。宛如出锅的馒头,额头汗水涔涔,滴滴滑落到地上。 青年道士看得大急,眼看着毒气上涌,师兄性命休矣,自己偏偏无能为力,泰山派的辟毒丹根本无效! 萧月生盘膝坐下,双手掐诀,默然入冥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盯着师父,觉得师父这般一坐。气象万千。油然生出跪倒在地磕头地冲动。 片刻过后,萧月生睁开眼睛。右指伸出,指头轻轻按在期门**,倏地弹起,左手与右手同时点中,一个幽门,一个章门,左手轻柔如风,右手刚猛如锥。 中年道士身子一颤,一股黑血涌出口。 萧月生随即运指如飞,气势各异,如垒垒如山,或纵横如剑,或如苍鹰掠过大地,或如鱼儿游于浅湾。 转眼之间,二十几指点过去,他红霞满面,身后地杜文秀更红几分,头上白气蒸腾。 她只觉萧月生背心如同漩涡,将自己的内力抽取,由不得自己拒绝与控制,缺缺时间之内,内力已耗去了一半之多。 “吁----!”萧月生长出一口气,双手回归丹田前,双眼阖起,掐诀调息。 杜文秀缓缓拿开双掌,静坐调息。 此时,中年道士脸上地紫色已然褪去,苍白如纸,剧毒已压制住,内伤却没有痊愈。 萧月生睁开眼,孙玉如也长长松了口气,腿软如酥,再也站不住,软软滑坐下来。 “兄台大恩,我泰山派上下永不敢忘!”青年道士拜倒在地上,诚恳的道。 萧月生抬了抬手,摇头道:“令师兄的剧毒,虽然压制住了,但不可妄动内力,需得慢慢调养。” “是!”青年道士点头,又道:“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,贫道实在失礼!” 萧月生摆摆手:“我名萧观澜,寂寂无名一小卒,不值一提。” 他又转头,看一眼杜文秀,笑道:“我没出什么力气,只是借力而行,全靠文秀而已。” “多谢文秀姑娘!”青年道士又道。 正在此时,“噗”的一响,中年道士喷出一口黑血,落在篝火上,滋滋作响,一股恶臭飘出来。 这一口黑血喷出,中年道士睁开双眼,精神旺盛许多。 体内剧毒被压制下来,中年道士震惊之余,更是狂喜过甚,自阎罗殿上走一遭,方知生之宝贵,对萧月生自是感激之极。 两人自报家门,乃泰山派的二代弟子,天柏道士与天青道士,二人下山,遇到魔教之人逞凶,毫不犹豫地挺身阻止,结果斗不过魔教的人,身负重伤,仓皇逃走。 几人正说着话,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。 青年道士天青脸色一变,腾地站起,按上剑柄,转向师兄天柏:“他们追来了!” 天柏道士点头,苦笑着摇摇头,道:“萧先生,你们快些走罢,莫要被咱们连累了!” 他见萧月生虽然年轻,却气度沉稳,眉宇间透着沧桑之意,便也随孙玉如她们唤他先生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摆摆手:“魔教的人,我倒想见识一 杜文秀与孙玉如微微紧张。对于魔教之人,她们闻名已久,心中颇有几分畏惧之意,在她们心中,魔教的人像是怪物一般。 “萧先生……”天青道士急道。 萧月生坐下来,笑道:“道长放心,我会小心的。” 见他如此,天柏天青二人无奈摇头,站起身来。但马蹄声已经逼近,随即是脚步声。直直过来,想要离开已经晚了。 大门被砰地一下推开,三个黄衣人大踏步进来,左右顾盼一扫。落在两个道士身上。 这三人相貌平常,一个矮胖,两个高瘦,矮胖圆脸,眯着小眼睛,似乎一直带着笑意。 另一个身子高高瘦瘦,衣衫晃晃荡荡,似乎衣衫里只是骨头撑着,没有血肉。 另一个虽高瘦。却劲拔如松,周身上下洋溢着力道。仿佛精瘦的豹子一般。 “嘿嘿,你们能跑到哪里去?!”矮胖地中年男子笑眯眯的摇头,啧啧叹息,似乎带着同情。 青年道士天青按上剑柄,冷冷瞪向他们:“你们太过狠毒,连妇孺都不放过!” 三人踏前两步,挡在两个道士身后,卡住了外逃的方位。 “狠毒?!”矮胖中年男子摇摇头,笑道:“所谓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何苦再为世间增添杀孽?!” 天青道士气极而笑。面对如此厚颜无耻,委实无言以对。 天青道士转身。轻声道:“师兄,我挡他们一挡,你先走!” 天柏道士点头,他不能妄劝内力,留在此处,唯有累赘,毫无用处,不如先走。 矮胖中年男子小眼睛一眯,掠过萧月生几个,在杜文秀四女身上停了停,问天青道士:“他们几个,与你认得?” “他们本是在此避雪,与我们素不相识!”天青道士沉声哼道,长剑缓缓拔出来。 剑光森冷,庙内忽然变得冷冽几分。 “废话少说,动手罢!”他沉声喝道,长剑刺出,剑尖划了个圆,圈向矮胖中年的胸口。 这一剑蓄势而,奇快无比,身与剑合一,又轻又疾,转眼之间,已刺到胸口。 一匹白练卷至,撞到剑尖上,“叮”地一声,清脆响亮,天青道士地长剑几乎脱手飞出。 矮胖中年手持长刀,微眯着眼睛冷笑:“你的剑法,差得远呐,……你那师兄中了黑血神针,还能不死,内力倒颇有独到之处!” 天青道士闭嘴不语,长剑又刺出,喝道:“师兄,走!” 天柏道士摇头苦笑,看着一右一左站在身前地高瘦男子,一动不敢动,知道一旦动了,惹来两人雷霆一击,可是不得了。 “喂,你们三个,干嘛欺负你呐?!”一声娇脆的声音响起,惹得众人皆望去。 孙玉如见到众人望来,秀脸一红,心下已是怯了。 刚才,她见到这三人如猫捉老鼠一般,带着戏弄,心下已是不忿,便不自觉地呼喝出声。 但话一出口,便有些后性,这三个魔教妖人,看来武功甚强,自己几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。 枯瘦如竹地男子打量着孙玉如,上下左右打量,摇摇头,冷冷笑道:“你这小姑娘,胆子倒不小!……咱们不找你麻烦,你倒是自寻死路,索性成全了你!” 说罢,他身形一跃,斜掠而至,宛如风筝下坠,轻飘飘落到孙玉如身前,探爪一抓,五指如骷髅,颇是怕人。 孙玉如脚踩玉兔步,踩出一步。 那人只觉影子一闪,一爪抓了个空,人已经移出两尺外。 他咦了一声,探爪再抓,却是不信邪,自己的九幽爪火候极深,一抓之下,例无虚,没想到却被这个小姑娘躲过去了,传出去,自己可不大好看。 孙玉如再踩玉兔步,一晃之间,脱出九幽爪,剑光一闪,幻出一朵剑花。剑光点点,扭身刺向他期门大**。 他九幽爪探出,抓向长剑,探爪极快,迎着剑刃而去,到达剑刃前,忽然一斜,指尖在剑身上一扫,宛如抚琴。\\\\\\ 孙玉如变招不及。只觉一股劲力冲进来,随即又有一层。这一层未消,另一层又来,宛如海边波浪,一浪未退。又上一浪,一浪一浪的相叠,威力越来越强。 杜文秀眼明手快,见孙玉如神色不对,飞身上前,寒光一闪,挡住另一爪。 两人没有施展合璧之法,有玉兔步相辅,并不落下风。叮叮声不绝于耳,那枯瘦男子竟仅凭爪法。与二女纠缠在一处,一时之间,难分高下。 另一个劲豹般的男子对天柏道士毫不在意,转头看向萧月生身后地两女。 嘿嘿冷笑,摇摇头,他缓缓上前,来到萧月生跟前,对他却视而不见,对宋静思与宋静云道:“两位小妹妹,跟哥哥走。保你们吃得好。穿得好,享不尽的福气!” “你是坏蛋!你走开!”宋静云娇嗔。缩到了萧月生背后。 宋静思也退到了他背后,害怕男子野狼般的目光,不敢再看。 萧月生沉着脸,淡淡道:“滚!” 男子“咦”了一声,惊奇地望向萧月生,以为自己听错了,忙问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!” “滚----!”萧月生淡淡道,面沉如水,眉头微皱。 “呵呵,呵呵……”男子笑了起来,指着萧月生,仿佛见到了莫大地滑稽之事。 萧月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,淡淡望着他。 见到他如此神色,男子渐渐停住笑容,蓦地一沉脸,喝道:“你好大的狗胆!” 萧月生眉头更蹙,怒气涌了出来,微眯着眼睛,杀机凛然。 被他一扫,那男子忽然心头一紧,汗毛竖了起来,他有着极敏锐地直觉,顿觉到了萧月生的不凡。 “你是何人?!”男子沉声问。 萧月生拍拍身后宋静思与宋静云,低声安慰,理也不理他。 男子大怒,一拳击出,沉声喝道:“你找死!” 萧月生扭身,握拳击出,与对方撞到一起。 男子本是冷笑,他已知晓面前之人并无内力,比拼拳力,自然稳操胜券。 “砰”沉闷地响声传出,两女忙捂住了耳朵,睁大眼睛,亮晶晶的望着两人。 男子退后一步,神色惊诧,浑没想到,自己如此深厚地内力,对方没有内力,竟是自己落了下风。 世事之奇,莫过于此。 萧月生沉着脸,踏前一步,一拳捣出,最简单不过地黑虎掏心,直直击出。 那男子不服气,也一拳击出,与萧月生直接相撞。 “砰”男子退后一步,身子摇晃摇晃,又退了一步,方才站稳,脸上闪过一层红色,很快又褪得一干二净。 萧月生沉着脸,又踏前两步,一拳捣出,目光凛凛,宛如实质般攫住他的精神。 他心中怒火横生,旁人对自己无礼,他懒得计较,但对自己新收地弟子无礼,委实不可原谅,心中存了杀机。 见萧月生如此,那男子咬牙踏步,一拳击出,亦是一招黑虎掏心,直击萧月生,反守为攻。 萧月生冷冷一笑,对这一拳视而不见,任由他击到自己胸口,也是直直的一拳击出。 两人的拳头同时击中对方胸口,萧月生退后一步,浑若无事。 那男子脸色古怪,满是不甘,捂着胸口,缓缓倒了下去,转眼之间,五窍流血,却是死了。 萧月生神力惊人,一拳下去,劲力直透胸口,将他的五脏六腑震碎,直接身亡。 那男子以为萧月生没有内力,即使中拳,也无大碍,只是硬伤,最多打断骨头而已却不知萧月生地神力,远超世人想象,这一拳虽然没有内力驱动,但拳力却是极具穿透性,非是内力,却是与之相仿的劲力 宋静思与宋静云不敢去看,捂着眼睛。缩在角落里。 “老二!”见到这边情形,枯瘦中年男子飘身落至,一探鼻息,猛的抬头,死死望着萧月生,目光凌厉得似是两柄剑。 “你杀了老二!”他阴沉地道,缓缓站起。 萧月生淡淡道:“他取死有道,若想报仇,放马过来便是。……我成全你们兄弟相会!” “纳命来吧你!”枯瘦中年男子探爪上前,直攫萧月生地心口。要生剜其心,以祭兄弟在天之灵。 他与老二自小便在一起,相依为命,同父同母。同师父,自幼到今,兄弟情谊之深,超乎想象。 看到老二身死,他脑袋空荡荡一片,似乎灵魂也离体而去,只有一个念头:报仇! 萧月生五指成爪,也随之挥出,两爪相交。五指绞在一起。 萧月生手腕一压,连续几声“喀吧”响。他松开手指,退后一步,淡淡望着那男子。 枯瘦男子呆呆望着自己的右爪,已经软趴趴地耷拉着,完全被折断,一根手指不剩。 他呆呆看着,仿佛不知疼痛,缓缓的望向萧月生。 “死----!”他如脱弦之箭,疾射向萧月生,左手出爪。更加凌厉。比右爪更厉害几分。 萧月生不但未避其锋芒,反而迎上前。只是微微斜走,旁人很难觉。 便是这微小的斜度,令二人身形相错,他位于对方右侧,一拳击中男子胸口,那男子地左爪却抓不到他。 缓缓的软倒下去,眼中凶猛地目光慢慢黯淡,仿佛油灯渐渐的燃尽,慢慢灭了下去。 矮胖的中年人退后一步,跳出天青的剑圈,望向萧月生。 他上下打量着萧月生,眯着眼睛问:“阁下是何方神圣,连杀我两名同伴?!” “无名小卒罢了。”萧月生淡淡一笑,摆摆手:“他们成心找死,我不得不动手。” “嘿嘿,那是他们自寻灭亡,怨不得阁下喽----?!”他斜睨着萧月生,冷笑几声。 萧月生一摊手,点点头。 “我倒要讨教一二!”矮胖中年人长剑横在胸前,缓缓上前,微眯着眼睛,紧盯着萧月生地眼睛。 萧月生双眼温润,平淡无波,矮胖中年人心中泛寒,如此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,竟然没有看出来,委实该死! “看招!”剑光漫天,他一挥之后,随即后退,自怀里掏出一把暗器,一甩手射向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,同时风驰电掣般退向门口,想要逃走。 他这一把暗器,非是想伤着两女,而是想阻住萧月生地势头,以便自己从容退走。 两女惊叫,萧月生跨前两步,护在她们身前,右手袖子一振,嗡的一声,暗器如被无形的波浪冲击,尽落至地上。 他左手一屈指,自袖中伸出,中指与拇指间拈了一枚莹白的棋子,轻轻一弹,从容优雅。 矮胖中年男子心下大喜,已退到门口,再有一步便出了庙,便是天高任鸟飞,海阔由鱼跃。 “嗤----!”一道厉啸声中,他身形陡地向下坠落,直直跌到门框上,倒地不动,寂然如死。 “师父好厉害!”两女欢呼,跳了起来。 天青道士上前,探了探那人鼻息,抬头道:“他也死了!” 两个道士望向萧月生,目光诧异,没有内力,却杀人如草芥,如此武功,可畏可怖! “此间事了,我等先告辞了!”萧月生抱拳,笑了笑,转身出了庙。 其余四女匆匆跟上。 两个道士想要相阻,却已不及,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了庙,牵出马,跃上马鞍,纵蹄而去。 “师兄,你好一些了么?”天青道士转身问,打量地下地三具尸,摇头叹息:“萧观澜……,没想到咱们山东境内竟有如此人物呢!” “你怎知他是咱们山东的人?”天柏道士问。 天青道士沉默片刻,苦笑道:“师兄,那两个女子貌美如仙,会是哪个门派地?” 天柏道士坐下来,双手伸在篝火前,他不敢妄运内力护体,刚才大门一开,屋内寒气袭人。 他抬头:“难道,是……烟霞派的?!” 天青道士点头道:“应是她们两个!……我曾听天松师兄说起过,烟霞派四大弟子中,两男两女,两个女子一个冷若冰霜,另一个温婉秀美,俱是人间绝色,世间罕见。” 天柏道士脸色阴沉下来:“若是她们,怎会救我?” 天青道士笑了笑:“我见那女子温柔秀美,想必是心性善良,见不得别人受苦的。” 天柏道士只是阴着脸,沉沉的想,片刻之后,点点头:“她们故意不说姓名,却是不想咱们知晓来历,唉……,可惜,她们竟是烟霞派的弟子!” “师兄,烟霞派也没什么,不就是比武时过了火嘛。”天青道士摇头道。 天柏道士摇头,叹了口气,放下手:“此事绝非你想的这般简单,咱们泰山派在山东境内素来是说一不二,无人敢挑战,……这一次,烟霞派却如此大胆,伤了咱们地人,若不能讨回颜面,泰山派威严何存,又岂能镇得住宵小之辈?!” 天青道士摇头,不以为然:“就因为这些,便要灭了烟霞派么?!” “倒不至于如此严重,”天柏道士笑了笑:“……但也要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,免得让世人以为咱们泰山派好欺负!” 天道道士道:“他们可救了咱们!” 天柏道士长长叹息一声,苦笑道:“是啊……,咱们回去向掌门师兄禀明,且由掌门决断。” 萧月生五人纵马奔回了登州城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分别坐在杜文秀与孙玉如身前,两人一骑,四女身子单薄轻盈,两人加一起,也抵不上萧月生一人重。 纵马进了登州城,要了一间客栈,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先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,然后买了一些衣裳。 五人坐在房中,宋静思与宋静云洗漱完毕,换了衣衫出来。这番一打扮,两女出落得越地绝丽秀美,妩媚动人,丝毫不逊于杜文秀与孙玉如二人。 孙玉如啧啧赞叹:“先生,令徒可真是天仙化人呐!” 萧月生抚胡子笑着点头:“嗯,她们生得一幅好皮囊。” 孙玉如白了他一眼,道:“若是再长两岁,武林中男儿定被迷得团团转,还有学什么武功呀?!” 杜文秀斜了她一眼:“师妹!” 孙玉如吐吐香舌,嘻嘻一笑,不再乱说,转头问萧月生:“先生,咱们为何偏偏往西走?!” 萧月生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笑道:“惑人耳目,尤其是东海帮。” 不等她问,便道:“东海帮做贼心虚,必然关注烟霞派的一举一动,定是已经探到咱们。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364章 青衣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50 本章字数:8079 “走,看看去。”萧月生腾的起身,大步走出小木屋。 孙玉如在他身后紧跟着,神色匆急,秀脸上满是忧色,若是大师姐的武功被废,烟霞派可是塌了半边天。 孙玉如跟他走了一段儿,忽然停下来,叫道:“先生,不是这条路呀!” 她刚才一直心有所思,没有注意路,跟在萧月生漫不经心走,忽然一抬头,觉不是通往烟霞派的路。 萧月生点头:“嗯,我去怒风洞看看。” 孙玉如这才明白,白了他一眼,还不都是他闹出来的,如今大师姐要被废去修为,可如何是好?! 萧月生又道:“玉如,你先回去罢,我马上过去。” 孙玉如恨恨瞪他,樱唇嘟起,哼了一声,一扭柳腰,转身便走,一声不吭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知道她是生气了,小女孩脾气,怕是吃醋了。 怒风洞他曾来过,当初孙玉如受罚,他曾过来陪着,对怒风洞已极熟稔,脚下缩地成寸,转眼功夫,已到了洞口。 站在洞口,呼啸声,咆哮声隐隐可闻,萧月生吐气开声,温声道:“文秀,是我。” 他声音温和,缓缓传入洞中,洞内罡风呼啸如雷,他的声音却稳稳当当的飘进来,慢悠悠钻入杜文秀耳中。 “进来罢。”片刻过后,传来杜文秀清冷的回答。 萧月生踏步而入,乍一踏进洞口,一身青衫猛的贴上前身,头眉毛向外扬起。 风吹在身上。如千刀柄飞刀同时割过来,萧月生虽不怕,却也觉难受,温润醇和的内息汩汩流动。= ==滋润经脉。 杜文秀一身月白罗衫,静静坐在一张石榻上,秀披肩,身姿端正,宝相庄严,宛如观音大士坐于莲花上。 清冷的目光飘过来,杜文秀淡淡道:“你来了?” 萧月生点点头,慢慢走过去。这张石榻,还是当初孙玉如受罚时,他扛过来地。 凛冽如刀的罡风对这张石榻视而不见,绕路而行,坐在这张石榻上,风平浪静。 他一坐到石榻。衣衫放松,眉毛头皆低垂。 他望向她的明眸:“你可知,令师要废去你的武功?” 杜文秀对万事冷漠,对萧月生却敏感异常,他知道,若是自己目光落在她身体别处。她定要恼怒,担心自己想到了她地白玉似的身体。 杜文秀点头:“嗯。” “唉……”萧月生叹息,摇摇头,温声道:“造化弄人,此事怪我,是我连累了你。” 杜文秀修眉一挑,瞥他一眼,道:“若没你,我也死了。萧月生笑了笑。温声问:“令师欲废你武功,如何处之?” 杜文秀淡淡道:“我这一身武功,皆是家师所赐,她欲收回去,便收回去罢。” “你倒是豁达。”萧月生摇头,想了想,道:“不如,你逃出烟霞派好了!” 杜文秀修眉一蹙,露出嗔怪之色。 萧月生自失一笑,这句话也是存着万一的侥幸。看她为了烟霞派。甘愿双修,便知忠心程度。 他左手抚八字胡。站起身,在凛冽的风中踱步,抬头斜向上望,若有所思。^^ ^^ 杜文秀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,明眸锁住他,见他紧皱眉头走来走去,心里忽然泛出一股甜蜜。 这股甜蜜感觉来得突然,去得也快,很快消散,目光恢复清冷。 萧月生走回石榻,坐下说道:“文秀,你说,令师究竟会不会改主意?” 杜文秀摇头,淡淡道:“不会!……对师父而言,门规大于天。” 萧月生道:“那……,若你们派中所有的弟子一起规劝她,能不能管用?” 杜文秀摇头:“不能!” “嗯……”萧月生沉吟片刻,点点头,一拍手,道:“既如此,只能这么办了!” 他抬头说道:“文秀,双修过后,你我二人阴阳平衡,内力便能合一,通畅无阻,……我有一个法子,可将一个人的内力完全注入另一人体内,事后随时可取回来。” 杜文秀若有所思,稍一沉吟便明白他的用意。 她一蹙眉,淡淡道:“可是需得双修?!” 她冰雪聪明,念头一转,便有所悟,既有这个法子,他却迟疑不决,定有为难之处。 萧月生笑了笑,摆摆手:“不必,若用这个法子,你会受不少的罪,与酷刑无异。” 杜文秀白玉般脸上,两团红晕飞快地涌出来,她忙转过头,声音冷淡:“我知道了。” 萧月生看一眼,她背影窈窕曼妙,惹人遐思。 使了缩地成寸之术,萧月生很快到了烟霞派的山谷。 他自演武场上经过,烟霞派诸弟子见他过来,纷纷停下动作,死死瞪着他,颇不友善。***** 大师姐乃是烟霞派的第一高手,虽然平常冷若冰霜,抿人于千里之外,众人却衷心爱戴,如今,竟因为犯了门规,便要被废武功,他们心中不平。 这股郁郁之气,怨不到大师姐头上,师父虽然有些严厉,却是严遵门规,无规矩不成方圆,也无大错。 唯一的罪人,便成了诱拐大师姐犯错的萧月生。 萧月生对众人目光视而不见,低着头,若有所思。 他与杜文秀之间,只是淡淡的朦胧地感情,并不浓烈,火候未到,差得还远。根本不到摘桃子时候。 但当时情形,他亦无奈,只能用双修之法,心中却是叹息。这便如夹生的米饭,再难煮熟了。 心思电转,他脚下闲庭信步,似缓实疾,转眼之间已穿过演武场,来到烟霞阁。 站在阁前,他一抱拳,沉声道:“吴掌门。萧某拜见。” 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跑出来,灵动地大眼瞅了瞅他,低声道:“萧先生,师父说,她略有不适,想要休息。” 萧月生眉头一皱。心下明白,吴婉云避不见人,是不想听别人求情,是铁了心要废杜文秀武功。 小姑娘一颤,莫名其妙,打量周围。不知为何,好像天忽然冷了一般,她打了个寒噤。 萧月生道:“你去跟吴掌门说,我要见她。” 他说话很慢,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,小姑娘被他的目光一照,噤若寒蝉,忙点头,转身便跑。 很快。** ***她一溜小跑出来,脆声道:“先生,师父请你进去。” 萧月生进了大殿,直接踏上楼梯,上了二楼,走进一间屋子。 屋子敞着窗户,一阵风涌来,夹杂着山谷湖水地清凉湿润,还有屋中原本地淡淡幽香。 吴婉云穿着一身白,秀披肩。盘膝坐在西边的榻上。静静看着萧月生。 萧月生抱拳,微微一笑:“吴掌门。身子不要紧罢?” 心下叹息,她眉宇间一片阴翳,看上去竟有苍老之态,看着让人心酸。 吴婉云解坐下榻,穿上靴子,来到他近前,自小姑娘托着的木盘上接过茶盏,递到他手上,淡淡笑道:“一时半会儿,还死不了。” 她转身坐到窗前绣墩上,轻掠耳边低垂的秀,斜睨他一眼:“先生是来为文秀说说情的罢?” 萧月生点头:“嗯,听说你要废了她的武功,不会是真的罢?” 吴婉云摇头,秀如黑缎闪动,淡淡道:“此事不假。” 萧月生眉头一挑:“这岂不是自毁城墙?!” 吴婉云道:“门规森严,烟霞派弟子,无一可违。” 正在说话间,楼梯上蹬蹬响起,孙玉如冲了上来,跨步进了屋,见面便道:“师父,饶过大师姐罢!” 吴婉云眉头一蹙,不悦的瞪她:“你来做甚!?出去!” “师----父----!”孙玉如倔强地盯着她:“咱们烟霞派不能没有大师姐呀!” 吴婉云摆摆手,哼道:“我自有主张,莫胡说八道,出去!”萧月生温声道:“玉如,你先走罢,我跟你师父说呢。^^ ^^” 孙玉如点点头,心中思忖,萧先生对派中贡献极大,他的话,师父应能听得几分。 想到此,她转身离开,临走时仍带着几分不甘。 看着她离开,吴婉云重重叹息一声,见萧月生正望着自己,忙振奋精神,道:“她一直小孩脾性,不知何时能长大!”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,不置可否,问道:“文秀的武功,非要废去不可?” 吴婉云看了看他,叹息一声:“我何尝不知文秀的重要,没有她在,烟霞派便失去了最大的屏障,……但若没有门规在,烟霞派必然散乱倒塌!” 萧月生看她一眼,点头不语,却是明白,她的话不错,能有这份识见,可谓是不凡。 他又问:“那她会被逐出烟霞派?” 吴婉云点头,脸上露出黯然神色,咬着下唇,牙齿陷入肉中,血丝隐隐可见。 萧月生想了想,道:“门规森严,但若是一味地严,不讲人情,烟霞派却也难以兴旺。” 吴婉云转头望向他,露出疑惑目光。 萧月生道:“文秀为烟霞派立下汗马功劳,人人皆知,若是只讲门规,半丝情面不讲,森森无情,人心如何?” 吴婉云若有所思,沉吟不语。这样的话,她并非没听说过,只是说话之人不同,听在耳中的份量也自不同。 萧月生道:“废去文秀的武功,已足以说明门规之森严,不可违逆,不可心存侥幸,但留下文秀,却也彰显烟霞派地人情,更增弟子们地归属之心。” 吴婉云沉吟不语,半晌过后,点点头:“先生之言有理,好罢,就废她武功,不逐出门墙。” 萧月生道:“武功被废之后,可否重新修炼?” 吴婉云点头:“不逐出门墙,自可修炼。” 萧月生笑了笑:“如此甚好,那在下便告辞,不多打扰了!” 吴婉云忙道:“且等一等。” 且萧月生疑惑地望来,吴婉云沉吟片刻,道:“先生,若非烟霞派地门规如此,我也想**之美,可惜……” 萧月生明白她所说,此事说来,皆是由自己引起,她一定以为自己与杜文秀有私情。 萧月生问道:“吴掌门,这条门规,确实让人不解,就没有变通之法?” 吴婉云摇头,叹息一声:“据传,当初祖师创立烟霞派,广收门徒,极是鼎盛,后来,出一件大事,令烟霞派衰落下来,方有这条门规。” 萧月生好奇的问:“出了何事?” 吴婉云迟疑一下,道:“当时烟霞派只收女弟子,有一个弟子,资质极高,得祖师嫡传,本有望接祖师的衣钵,成为烟霞派第二任掌门,不想,她却忽然爱上了一个男人。” 萧月生点头,更加好奇,却隐有不祥的预感。 吴婉云恨恨道:“不想,这个男子却是别有用心,自那位前辈嘴里骗出了烟霞派的武功秘诀。” “然后呢?”萧月生问。 吴婉云脸上恨意浓重,忿然道:“后来,他创立了一个新的门派,青衣门!” 萧月生凝神一想,摇摇头,并没听说过此门。 吴婉云道:“从此之后,烟霞派与青衣门便是死对头,一直斗了下来,直到如今!” 萧月生问:“现在青衣门仍在?” 吴婉云重重点头:“仍在!” 萧月生沉吟着问:“如此说来,像文秀与玉如等女弟子,都不能嫁于外人了?” 吴婉云点头:“不错!” 萧月生暗道麻烦,问:“可有例外?” “派内女弟子,不能嫁于派外之人。”吴婉云摇头,神色歉然。 萧月生眉头一蹙,看了她一眼。 他心中电转,暗自思忖,既然有如此门规,那为何她并不阻止孙玉如与自己亲近? 稍一思忖,便隐隐明白,吴婉云是想使美人计,让自己成为烟霞派之人。他顿时不悦,并非怪她如此瞧得起自己,而是不喜被别人谋算。 他城府深严,脸上不动声色,笑了笑道:“虽然门规不合情理,却情有可原。” 说罢,他抱拳告辞。 施展缩地成寸,虽不如功力鼎盛时的威力,但已不逊于武林高手的轻功,且更易欺人双眼,看上去与平常地行走无异。 穿过演武场,不理会众人的横眉冷对,出了山谷,径直朝向怒风洞而去。 乍一进去,罡风怒吼中,见到杜文秀正盘膝坐于石榻上,双眼微阖,仍在打坐。 萧月生坐下来,道:“你武功即将被废,这般练功,有何用处?” 杜文秀睁开眼睛,摇头道:“练功的感觉很好,用来打时间最好不过。” 萧月生点头一笑,她能在派中脱颖而出,与她对武功的兴趣有莫大的关系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365章 寻仇(第一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51 本章字数:17107 萧月生将她受罚之事说出,她不被逐出门派,可以重新修炼,杜文秀露出一丝喜悦。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萧月生摇头,她对于烟霞派还真是忠心无二,但想来也并不觉奇怪,她本是孤儿,是吴婉云收养了她,烟霞派便是她的家。 萧月生笑道:“既如此,你可想好了,我那法子,痛苦难当,莫要怨我才是。” 杜文秀淡淡道:“能保住修为,受些苦算不得什么。”半边,湖水一半儿在阳光之下,另一半在阴影之中。 茵茵绿草沾满了露水,清澈剔透,宛如珍珠。 七座小屋绕着小湖座落,隐隐呈北斗七星状,萧月生的屋子位于最北,正冲着谷口,西边两座小屋,便是宋静思与宋静云的闺房。 他本想在湖边起一座小楼阁,架上几座回廊,但后来觉得楼阁风大,便罢了此念,变成如今的朴素之状。 萧月生正在他的屋子旁练功,动作缓慢,一招一式,仿佛是在慢慢的比划,如梨园之人练功一般。 双掌轻轻一推,脚下的茵茵绿草往前一伏,双掌收回,绿草立起向后伏下。 随着他的动作,周围绿草时起时伏,宛如大海的波浪。 即使看不出他这套武功的威力,仅是看其威势,便知不凡,远远的,小湖的西边,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也在练功,神情专注。 阳光越过山壁。照在谷中。二女恰在西边。沐浴在阳光中。衣衫雪白。鬓如堆云。肌肤如白玉。黑与白相映相衬。越鲜明。 师徒三人。隔着小湖遥遥相望。各自练功。 杜文秀被废武功。已过去了一段时日。自那之后。萧月生再未踏入烟霞派一步。 他虽不反对吴婉云地门规森严。但因为杜文秀之故。难免心存芥蒂。况且。如今烟霞派中。除了孙玉如。旁人皆存敌意。以为一切地祸患。皆源于他。 住在这里。他百无聊赖。还好有宋静思与宋静云两个弟子聊天解闷。还算有些滋味。 宋静思性子沉稳。多思少言。宛如一泓秋水。气质娴静优雅。即使不说话。也令人舒服。 宋静云却是活泼好动,天真率直,心里面存不住话,有什么便说什么,与孙玉如的性子隐隐相似,二人交情也突飞猛进,她在练功之余,便跑去烟霞派中玩耍。替孙玉如传一传话,说一说烟霞派中的大小事务,像一个小传话筒一般。 自从被废武功,杜文秀一直闭门不出,呆在自己地小院中,仿佛归隐了一般,平日里,烟霞派弟子再难见到她清俗绝丽的身影,对萧月生自是越的恼怒。 孙玉如不时跑过来瞧一瞧。跟他说一说话。却往常无异,她最知事情的始末与真相。也觉得派内诸人大大的不对,不但不感激萧先生,反而敌视。 但事关大师姐的名节,这件事情,自吴婉云至孙玉如,都是讳莫如深,众弟子只知大师姐违了派归,却并不知事情地始末,只以为大师姐是喜欢上了萧月生。 孙玉如因此而心怀愧疚,觉得全派上下都对不住萧先生。 她是三师姐,烟霞派众弟子虽觉她跑得这般勤,心中不舒服,却又无法说出口,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“汪汪”狗叫声忽然响起,一只乌黑的大狗自宋静云的屋子钻出来,朝谷口方向大叫不已。 “赛黑!”宋静云忙喝一声。 这只大狗呜呜两声,跑到宋静云身边,黑缎般的身子蹭她的小腿,尾巴摇啊摇。 “趴下!”宋静云娇喝。 乌黑大狗登时趴到她脚下,抬头看着她的脸,尾巴摇啊摇,嘴里出轻吟,似是在撒娇。 宋静云停下动作,白玉似的小手摸摸它脖子,它顿时眯着眼睛,一翻滚,侧躺下来,仿佛睡觉一般。 宋静云抿嘴一笑,抬头望向山谷,她知道赛黑又聪明又机灵,这般叫唤,定是来了人,且是陌生之人。 “萧先生!萧先生----!”清脆的呼叫声在山谷回荡,一个劲装少女自谷口的绿草后闪出来,扬声叫道。 萧月生慢慢收功,淡淡道:“什么事情?” 那是烟霞派地女弟子隔着小湖,老远便裣衽一礼,脆声道:“先生,三师姐说,请你过来瞧瞧。” “出什么事了?”萧月生眉头轻皱,见孙玉如没有亲自来,而是派人过来,显然是抽不出身。 “东海帮的人又找上门来啦!”少女明眸善睐,也是美貌过人,声音清脆,并不输孙玉如多少。 这般美貌女子,烟霞派甚多。 萧月生点头:“嗯,我晓得了,紫玉,先回去罢。” “是!”少女乖巧的点头,再次裣衽一礼,见他竟记得住自己名字,心中莫名地兴奋,一溜小跑着回去。 “师父,咱们快走罢!”宋静云脚尖轻点,飘飘掠动,来到萧月生身前,急切的道。 那只叫赛黑的大狗如跟在她脚下,跑得极快,毫不落后,一直不离她左右。 宋静思则站在那里未动,仍在静静演练拳法,似未听到见到。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:“外精神大!……管这么多闲事做甚?!” 宋静云嘻嘻一笑,脸皮颇厚,明媚的大眼睛盯着他:“师父,您老人家不去么?” 萧月生看上去年纪不大,但气度沉凝,眉宇间一片沧桑,给人有少年老成之感,再加之两抹八字胡,更显老气,故宋静云称之为老人家。 “嗯。烟霞派之事,用不着咱们操心!”萧月生点头,仰头望天几天,点头道:“静思,咱们吃饭罢。” “是,师父。”宋静思应是。慢慢收功。 两女出身书香,宋静思从小便做饭,虽算不上是顶尖厨艺,但跟孙玉如一学习,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。 她做的饭菜,精致美味,与南方的菜系差不多,可以一品再品,萧月生甚是喜欢。 “师父。真的不去看看么?”宋静云再问,心急之状难以掩饰。 萧月生摇头,道:“你若是去了。烟霞派的诸位女侠少侠定会嫌咱们多管闲事的。” 宋静云迟疑,小心瞅了他一眼,慢吞吞地道:“可……,师父,若是不去,孙姑姑会怨师父你小心眼的!” “放肆!”萧月生一瞪眼睛,哼了一声,转身便走:“吃饭!说罢,大步流星。朝东面的一间松木屋子走去。 这间屋子简洁大方,颇是宽敞,进入其中,丝毫不觉得坐在屋中,反而比外面更明亮几分。 宋静云吐了吐舌头,低头轻声对赛黑道:“赛黑,师父好凶,是不是?” 赛黑眼睛眨了眨,看其眼神。似是能听懂她地话一般,呜呜两声,摇了摇尾巴。 “嘻嘻,走,吃饭!”宋静云轻笑两声,跑着朝另一座屋子去,那是厨房,帮姐姐端饭菜。 很快,饭菜已经停当。摆在萧月生跟前。他坐在正桌,身后是宽大的窗户。 宋静思坐下来。轻声问:“师父,孙姑姑那边,会不会着急?” 萧月生低头吃饭,默然不语。 见他如此,宋静思也不再劝,朝宋静云微一摇头,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话,免得惹怒了师 宋静云无奈的撇一撇小嘴,急促促的吃饭。 饭后,萧月生起身,道:“咱们去看看罢。” 宋静云大喜过望,忙笑道:“师父英明!” 萧月生脚步一停,转身横她一眼,哼道:“我若不去,是不是便不英明啦?” 宋静云忙笑:“嘻嘻,无论怎么做,师父都英明!” 萧月生摇头,转身迈步,出了屋子,往谷口走去,远远便见刚才来的紫玉正站在那里,不停的跺着脚,甚是急切模样。 萧月生到她跟前,摆摆手:“前面带路罢。” “是!”紫玉应了一声,转身便走,脚下轻捷,宛如不沾地面一般,显然轻功不俗。 山风猎猎,两女紧跟在师父身后,大狗赛黑紧跟在宋静云脚下,飞快掠过山坡,转向烟霞派地山谷所在。 很快,他们远远便看到一群人站在演武场上。 萧月生眉头一皱,道:“他们来了多少人?” “共来了十个人。”紫玉忙答道,脚下一缓,她内力不足,无法一边说话一边施展轻功。 “嗯,我先过去。”萧月生点头,脚下一飘,宛如御风而行,飘飘而去,似是轻缓,转眼之间,已是到了演武场上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的内力不足,无法如此快速,只能在后面老老实实的赶去。 她们到了演武场,赛黑已经累得吐着舌头,呼呼的大喘,双眼仍紧盯着宋静云,一刻不放松。 演武场上,两边人马壁垒分明,隔着两丈远,最外面是十个男子,个个气度沉凝,高手气势显露无遗。 另一边,则是吴婉云及身后的众多弟子,虽然人多,却无喧闹嘈杂,只是默默的看着对面,目光形成一股压力。 清朗的声音飘起:“吴掌门,本帮主这次来,却是化解干戈,虽然家父丧于贵派弟子手上,我却不想因此而大动干戈,令帮中兄弟为之丧命。” 萧月生站在众弟子身后,并未显露出身形,而那些弟子们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对面,无暇注意周围,未觉他的到来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站到师父身后。抬头望去,见对面说话地是一个青年,丰神俊朗,英俊过人,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。 他地身后,十个人环拱而立。个个气势不凡,宛如众星拱月,甚是威风。 “师父,他便是东海帮的帮主?!”宋静云惊诧地问。 萧月生点头:“嗯,子承父位。” “他父亲便是被师父你杀死的吧?”宋静云低声道。 善于东海帮之事,宋静云已经听孙玉如说过数次。 对于东海帮之事,孙玉如极是得意,其凶险与威风,每次说起。她都觉兴奋莫名。 吴婉云淡淡说道:“不知赵帮主有何妙主意?” 她一身鹅黄罗衫,玉脸皎洁,站在弟子当中。很难被人以为是师父,往往会以为是同辈弟子。 赵丰元负手而立,朗声说道:“咱们与其厮杀,死伤惨重,不如以比武论输赢,如何?” “怎么个比法?”吴婉云问。 赵丰元笑了笑,道:“三局两胜,由我两位师兄跟我,一一与贵派的弟子比试。如何?” 吴婉云不置可否,问道:“胜了如何,败了又如何?” “贵派若是胜了,家父之仇,一笔勾销,东海帮从此不再找烟霞派的麻烦!”赵丰元郑重说道。 “若是败了呢?”吴婉云道。 赵丰元冷冷笑道:“若是贵派败了,则交出杀家父地凶手!” “师父!”李天勇与杨光远同时道。 他们一身宝蓝劲装,看上去英姿勃勃,论及人才。丝毫不逊于赵丰元,反而更胜一筹。 吴婉云低头沉吟,若有所思,转过头,清亮的目光在众弟子身上缓缓掠过。 “怎么,吴掌门没有把握胜过咱们吗?”赵丰元冷冷笑道,紧盯着吴婉云。 吴婉云清亮的目光落在人群后的萧月生身上,与他对视 萧月生转过眼睛,不去望她。 赵丰元冷冷道:“成与不成。吴掌门痛快说罢。如此优柔寡断,岂是一派之掌门所为?!” 吴婉云点点头:“嗯。这个主意甚好,便如此定了。” “好!痛快!”赵丰元拍掌大赞,俊脸出笑容。 他一挥手,身后站出两个人来,约有四十余岁,都是削瘦身材,容貌普通,神情呆板,微眯眼睛,似是没有睡醒一般。 赵丰元抱拳道:这两位师兄与我,不知贵派哪位高手出战?” 李天勇踏前一步,转身抱拳对吴婉云道:“师父,弟子请战!” 吴婉云沉吟一下,看了看他,又朝那三人看一眼,眉头蹙了起来,显然并不看好他。 “师父,弟子身为二弟子,责无旁贷!”李天勇忙道。 吴婉云叹息一声,点点头:“你要小心,胜负不足论,不要受伤才是!” “师父放心!”李天勇自信满满,点头沉声道。 他心中却也是打鼓,只是自己是烟霞派的二弟子,大师姐武功被废,无论如何,该是自己出头。 这两个中年男子修为不凡,自己怕是并非对手,但如今地烟霞派,自己武功最强,若不出头,旁人岂能争先?! 他踏前两步,来到场中,拔剑出鞘,横于身前,喝道:“烟霞派李天勇,请指教!” 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,睁开眼睛,懒洋洋地看他两眼,淡淡道:“大荒剑派冷子枫,请指教!” 吴婉云眉头一皱,大荒剑派,好像从未听说过,只是那人一睁开眼睛,她便心中大感不妙,此人着实危险。 二人刚要动手,场中忽然响起一声脆响:“慢着!” 话音乍落,自烟霞派中走出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影,一身桃红的罗衫,笑靥如花,正是孙玉如。 她对李天勇笑盈盈的道:“二师兄,杀鸡焉用牛刀,这一场,便让给师妹我罢!” “二师妹,你……?”李天勇眉头一皱。 他亦觉出眼前的中年男子危险。心中警兆大起,但越是危险,越是不能让与旁的师妹师弟。 孙玉如娇笑道:“嘻嘻,二师兄,不是还有一个嘛,你轮到下一个好啦!好戏压后轴嘛!” 李天勇脸色一沉:“师妹莫胡闹。快回去!” 赵丰元面色紧绷,脸若喷火,紧盯着孙玉如,低沉的道:“既然这位孙姑娘如此兴致,李少侠不妨成全,我并无异议。”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一幕难忘的情形,自己被人拿剑横在脖子上,耻辱地押走,被她羞辱。 孙玉如转身过来。斜睨他一眼:“你这草包,如今也当上了帮主,你们东海帮可算是完啦!” 赵丰元脸色一变。变成了铁青色,宛如窝底颜色一般无二,双眼炯炯,宛如火炬熊熊燃烧,能将人烧成灰一般。 孙玉如娇笑道:“嘻嘻,你那三脚猫地武功,还跟我比试,真是自不量力呢!” 她字字如刀,刺到了赵丰元地心里。 赵丰元深深吸一口气。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却是难看无比。 他再深吸一口气,淡淡道:“孙姑娘,莫逞口舌之利,胜得过我师兄,再说大话不迟!” 孙玉如笑道:“好呀,看你怎么丢人!” 赵丰元淡淡笑道:“吴掌门,咱们先要说好,比试之时。刀剑无眼,难免有个三长两短,你看……?” 吴婉云点头:“若有损伤,也是难免。” 赵丰元一拍巴掌:“好,吴掌门痛快,便是如此,既使有了损伤,事后咱们不得借故报仇生事,如何?” “好!”吴婉云点头。 孙玉如摇头一笑。脸带不屑神色。哼了两声,道:“你这草包。倒是狠毒呐!” 赵丰元听若未闻,心下已经将牙齿咬碎,脸上却仅是僵硬难看,笑得比苦得更难看。 “师父,这个帮主,倒是有意思。”宋静云轻笑道。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:“他毕竟年轻,道行还不够深,需得继续修炼几年。” 宋静云抬头瞥他一眼,心下说道,人家年轻,师父也不老嘛,为何道行如此高。 那个中年男子双眼一睁,寒光四射,宛如两柄长剑同时出鞘,喝道:“动手罢!” 右手一拔剑,轻轻一递,刺向孙玉如。 “二师兄让一让!”孙玉如推开李天勇,拔剑出鞘,毫不示弱的拧腰刺出。 两剑同时直刺,一上来竟是同归于尽地招数。 孙玉如轻咬下唇,毫不变招,直直而刺,对方即使刺中了自己,自己也能刺中他。 她心中明白,自己的内力修为怕是不如对方,若是真的拿本领出来,怕也不如,唯有拼命。 那人也不变招,二人一个刺向胸口,另一个刺向小腹,直直刺了出去,场中诸人惊叫出声。 宋静云紧拉着萧月生的袖子,紧张得心快要跳出来。 年男子却是中途变招,手腕一抖,一振长剑,格开孙玉如地剑尖,两人交错而过。 孙玉如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朗地声音:“玉兔步!” 她一听便知是萧月生在说话,心下大喜,底气不由大足,恍然大悟,竟然把玉兔步忘了使。 她脚下一动,身子忽然一晃,出现了两道影子,一左一右,仿佛两个人一般。 人们轻咦了一声,心下惊讶莫名,便是吴婉云也是一惊,随即省起,好像玉如曾提起过,萧先生曾授了自己与大师姐一套步法,名叫玉兔步,很是好玩。 她这些日子因为杜文秀之事,心情郁郁,一直没有来得及问,此时方才省起。 中年男子转身,见此情形,冷笑一声,长剑一横,直直斩去,同时斩向两道身形。 孙玉如脚下一动,向后一点。便脱出剑光笼罩,顺势一撩长剑。 “叮”她剑尖恰点中对方剑身,两剑相交,声音清脆,显然都不是寻常宝剑。 中年男子一蹙眉,觉剑身传来莫名地力道。手掌有些**之意,仿佛通了电流一般。 他心下一惊,内力猛的一灌,将手上地**驱除出去,出剑却难免滞了一滞。 高手相争,差之一毫,但是天地之差,这一滞地功夫,孙玉如垫步一跃。长剑刺出,奇快无比。 中年男子大吃一惊,眼见一点寒芒猛的逼近。马上便要刺中自己的咽喉,急忙一挡, 他长剑奇快,远逾常人,若是寻常人,根本来不及,他的剑却快得很,恰好赶到。 “叮”一响,两剑再次相交。 孙玉如身随长剑。顺势一扭腰,平平横移一步,仿佛双脚飘浮在水面上,动作优美。 她脚下一踏,蓦然又出现一条人影,两条人影同时攻向中年男子。 中年男子冷笑,对于这般迷幻身法,不屑一顾,长剑一抖。幻出两团剑花,分别攻两道人影,亦是虚虚实实。 孙玉如剑法轻盈迅捷,虚虚一刺,迎上两朵剑花,脚下却是踏着一个小弧步。 “叮”两剑再交,孙玉如身子一颤,两道人影合为一道,她脸色苍白一下。忙抽剑而退。 对方地内力宛如滔滔江水。浩浩荡荡,自己远远不如。心下便有了避实击虚的念头。 “阳光三叠!”萧月生地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。 孙玉如恍然,精神一振,心下骂自己猪脑子,将萧先生救地东西全都抛于脑后了。 她脚下再次一飘,身子一晃,变成了两个人影,一左一右,一齐攻向中年男子。 面对她如今的身法,中年男子心下明白,只能以拙破巧,以力降会,并不惊慌,沉着脸,目光如电,又是一剑刺出,幻出两朵剑花,逼对方跟自己对剑。 他颇是自信,论及剑法,可能她精妙,步法更精妙,但论及内力,她却是拍马难及地。 “嗤嗤”声中,孙玉如的剑光凌厉,直直刺出,迎向中年男子两朵剑花,出一声清鸣。 孙玉如脸色红了红,似乎红霞涌过,然后飘然后退。 中年男子却是脸色铁青,双手**,再难握住长剑,当啷一声,跌落在青砖上。 他实在未想到,对方一个弱女子,内力竟然如此刁钻,一波过后,还有一波,刚再抵过第二波,第三波猛然击来,再一再二,没有再三再四,他猝不及防,便着了道,手臂**,难以握剑。 孙玉如脚尖一点地,垫步向前,一跃而起,长剑刺出,中年男子刚要避开,剑尖已经点在咽喉之前。 孙玉如收剑,归鞘,动作利落,抱拳一笑,盈盈道:“承让,你可是败啦!” 中年男子颇是不服,但想到自己咽喉寒意犹在,不由摇头叹息,点点头道:“不错,我是败了。” 说罢,俯身捡起长剑,归入鞘中,慢慢的走回赵丰元身边,道:“师弟,惭愧。” 赵丰元忙道:“这个丫头太难缠,师兄不必在意。” 他说话甚是恭敬,一丝一毫地怪罪之意都没有。 中年男子摇头一笑,微阖上双眼,默然不然,仿佛入定或是睡了过去,如一座雕像立在那里。 孙玉如慢慢走回去,来到吴婉云身旁,朝众人后面的萧月生露齿一笑,没有招呼。 她转过身,朝赵丰元瞪了一眼,斜睨着他,状甚不屑。 赵丰元转过头,不去看她,免得被气炸了肺,一时冲动,做出不利这举动。他一指另一位中年男子,沉声道:“第一场,算是你们胜,第二场,由我这位师兄出场。” 李天勇忙不迭的出来,抱拳道:“师父,我来罢!” 吴婉云眉头蹙起,迟疑了一下,道:“你要小心,但求自保,莫要贪功。” 李天勇点头:“弟子省得。师父放心。” 他转过身来,踏前几步,抱拳道:“烟霞派李天勇,请赐教!” 中年男子懒洋洋的睁开眼睛,双目如电,冷冷道:“大荒剑派荆无城。请赐教!” 他比刚才地中年男子更加冷酷,精芒四射的双眼之中,毫无感**彩,仿佛雪冰一般。 “请----!”李天勇拔剑出鞘,竖于胸前,一招仙人指路,攻了出去,四平八稳。 他心下明白,论及剑法。自己怕是已经不如三师妹了,而对方地内力更深,唯今之计。只有耐心寻觅机会,看对方会不会失误,方有取胜之机,否则,有败无胜。 中年男子亦是四平八稳,长剑一挑,招式老练而稳当,毫无破绽,亦不着急取胜一般。 两人剑来剑往。一招一式,一板一眼,转眼之间,已是十几招过去,场上仍旧毫无变化,稳得能让人打瞌睡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看得不解。宋静云安抚一下赛黑,抬头问道:“师父,他们哪一个能胜呀?” 萧月生淡淡道:“大荒剑派地人。” 宋静云歪歪头,疑惑的道:“那看起来。好像是半斤八两呢!” 萧月生点头:“此人行事古怪,明明有取胜之机,偏偏不胜,看来别有他心。” “他是不安好心?”宋静云登时精神一振,忙道:“是不是要看烟霞派剑法地虚实呀?” 萧月生点头:“嗯,大有可能。” 随即,他投去一记赞赏的目光,宋静云如吃了蜜一般,眉开眼笑。差点儿欢呼起来。 孙玉如耳边忽然传来萧月生地声音:“玉如。去唤你大师姐过来罢,让她出手。” 孙玉如一怔。忙扭身往后看,怔怔望向萧月生。 大师姐明明被废了武功,怎么能出手,若是过来,岂不是送死,萧先生到底何意? 萧月生温声说道:“我自有主张,你去叫她便是。” 他使地是传音入密之术,旁人无法听闻,只能见到他嘴唇翕张,似是喃喃自语。 孙玉如对他地信任根深蒂固,闻言忙点点头,转身拨开人群,一溜烟儿跑了出去。 “哼!”场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哼,李天勇捂着右臂,脚步踉跄,显然受了伤。中年男子一剑刺中李天勇,并不住手,再一剑刺出。 “卑鄙!”“住手!”“你还出剑?!” 人群中爆出一阵阵怒喝声,恨不得冲上去阻拦,却已不及,但是吴婉云也来及阻止。 这一剑,一反他四平八稳的作风,快如闪电,疾如流星。 “嗤----”尖厉的长啸声中,一道白光划过众人眼前。 剑尖已触及李天勇的衣衫,白光一至,撞到剑上,顿时长剑脱手飞出,在空中打了个转,“当啷”跌落地上。 李天勇趁势后退,左手已满是鲜血,血顺着右臂往下流,在青砖上滴落。 众人齐齐后看,萧月生冲着众人点头微笑,算是打过招呼。 吴婉云转身,朝他裣衽一礼,扬声道:“多谢先生救命!” 萧月生摆摆手,微微一笑,没有多说。 宋静思与宋静云昂挺胸,说不出地扬眉吐气,这一阵子,她们到烟霞派时,气氛可不够友好,皆因她们是萧月生弟子故。 此时,她们终于能够扬眉吐气,只觉心中畅快难言,恨不得仰天长啸,哈哈大笑。 “赵帮主,这一场,你们胜了!”吴婉云转身,淡淡道。 她心中恼怒,杀机大盛,对方明显是要取人性命,刚才第一场,玉如明明手下留情,他们却敢如此,委实欺人太甚! “承让!”赵丰元抱拳一笑,呵呵笑道:“那位李少侠的伤不要紧吧?……出手重了一些,莫要见怪才是!” 吴婉云淡淡一笑:“动手比武,难免出手重一些,算不得什么,不必在意。” “吴掌门胸怀广阔,在下佩服。”赵丰元笑道。 他缓缓站出来,跨前两步,道:“不知贵派大弟子何在,在下想跟杜姑娘比试一二。” 吴婉云眉头一蹙:“她正在闭关,不能出来。” “哦----?”赵丰元剑眉一挑,呵呵笑道:“不会是听闻在下来了,避过一旁了罢?” 吴婉云怒气一涌,沉声道:“你是信不过我的话?!” “呵呵,不敢,不敢。”赵丰元摆手,笑道:“既然吴掌门如此说,在下便当作是真的罢,不知贵派哪一位弟子与在下过招?” 吴婉云淡淡道:“你是一帮之主,若是由他们出手,岂不是太过瞧不起你,本座亲自奉陪!” 赵丰元一怔,忙笑道:“你是前辈,在下可不敢当,还是请一位弟子出来,免得让天下人耻笑吴掌门以大欺小!” 宋静云捂嘴轻笑,摇摇头,道:“师父,这个家伙真是有意思,明明是怕了吴掌门了嘛!” 萧月生笑了笑,摇头道:“也不尽然,他大半是装出来地。” “咦?是装出来地?!”宋静云惊讶。 萧月生望向宋静思:“静思,你以为呢?” 宋静思点头,轻声道:“师父所言正是,依弟子看,他也是装出来地,眼神一点儿没有忙乱之意,显然其中有诈。” 她又道:“况且,据弟子所知,杜姑姑的武功,青出于蓝更胜于蓝,他既敢挑战杜姑姑,岂能怕吴掌门?” 她说话慢条斯理,秀气而文雅,却是清晰条理。 宋静云大是忿,恨恨地道:“好呀,这个家伙,忒也狡猾,差点儿被他骗了!” 萧月生点点头,淡淡道:“日后你需多长几个心眼,免得被人卖了,还帮着人家数钱。” “师----父----!”宋静云扭腰嗔道:“人家哪有那么笨嘛!” 萧月生淡淡点头:“笨人往往觉得自己聪明!” 宋静云跺脚娇嗔,不忿地瞪着他:“师----父----!” 宋静思抿嘴微笑,转过头去,免得让她看到。 忽然,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师父,还是弟子来罢!” 声音来自人群背后,众弟子闻得此声,呼啦一下,让开一条通道,露出说话之人。 杜文秀一身雪白罗衫,淡淡望着这边,冷若冰霜,眼神越的淡漠,人们觉得大师姐离自己越来越远,仿佛站在冰山之巅,随即会乘风而去,化为天界地仙女。 “文秀,你来做甚?!”吴婉云皱眉。 杜文秀步履轻柔,缓缓穿过人群,来到她跟前:“师父,既然他想跟弟子战一场,便如他所愿罢。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366章 除根(第二更)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9:52 本章字数:18917 “可是,你的武功……”吴婉云皱眉道。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她的武功,乃是吴婉云亲自所废,自然知道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杜文秀,怕是连一个普通的弟子也不如。 杜文秀淡淡道:“弟子无妨。” 说着,她转过身去,对赵丰元淡淡道:“赵帮主,你是想报仇罢,请动手罢!” “甚好!”赵丰元冷笑,腮帮隐隐滚动,是在用力咬着牙,双眼熊熊,新仇旧恨,一齐涌了上来。 “大师姐!”“大师姐!”“大师姐!”“大师姐----!” “不能啊!”“是呀,大师姐,不必跟这个臭小子一般见识!” “大师姐,不必理会这个贼子!” 人群中七嘴八舌,忙不迭的劝告。 即使杜文秀的武功被废,他们仍旧衷心爱戴,自是不能让她白白送死,纷纷不顾规矩,大声劝阻。 赵丰元眉头一皱,略有疑惑的望过来。 “你这贼子。落井下石!” “无耻之尤。亏得还是一帮之主呢。我呸!” “他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。故意前来找茬地吧?若是平日。他怎么敢找大师姐地麻烦?!” 赵丰元眉头一皱:“吴掌门。究竟是怎么回事?!” 吴婉云淡淡说道:“没什么。她因为触犯门规。已经被我废去了武功她语气轻淡。心中却是怒火涌动。虽是废了杜文秀地武功。但心中却一直拿她当女儿看。 况且。这一次废她内功之后。心怀内疚。岂能由别人伤害她!? “啊----!”赵丰元大惊失色,呆呆望着杜文秀,摇头道:“原来如此。在下并不知此事!” 吴婉云淡淡道:“赵帮主还要跟她比武么?!” 赵丰元摇摇头:“在下岂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,一切皆由杜姑娘决定罢!” 吴婉云眉头一皱,双眼陡迸闪电,射向赵丰元。 此人心术果然阴狠,竟然说出这番话,显然是逼文秀自己说出来。依文秀的性子,岂能退缩?! 她刚要说话,杜文秀已然抢在前,道:“师父,既然赵帮主如此,弟子便得偿其愿!” “大师姐!”“大师姐!”“大师姐!” 众人七嘴八舌的大叫,脸上神情关切焦急,生怕她真的与赵丰元动手,显然这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。定会趁机下杀手的。 他们不敢想象,一向冷若冰霜,宛如天仙一般的大师姐横死在自己眼前。 孙玉如最是焦急。忙分开人群,跑到萧月生跟前,拉起他的手,急忙道:“先生,你为何让大师姐过来呀?!快劝劝她罢!” 萧月生摇头:“你大师姐既然想动手,便由得她罢!” “先生!”孙玉如目瞪口呆,难以置信的望着他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,嘴唇翕动,温和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:“文秀她的武功已经恢复了。” “什么?!”孙玉如刚一恢复表情。再次目瞪口呆,难以置信的望着他,眼中一片迷惘。 孙玉如吃吃问道:“真……真的么?” 萧月生点头微笑:“我何曾说谎骗过你?!” 孙玉如摇头:“未曾,可是……” 萧月生摆摆手,笑道:“拭目以待罢。” 孙玉如仍旧将信将疑,若非对萧月生根深蒂固的信任,早就嗤之以鼻,娇笑不已,当成了一个莫大的笑话。 见众人七嘴八舌。虽是关切自己,杜文秀仍是不豫,修眉一蹙:“我意已决,大家住 她声音清冷,众人闻之,宛如一盆水当头浇下,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,不敢再说。 吴婉云眼波一闪,望向杜文秀。 杜文秀点点头。低声道:“容后再向师父禀报。” 吴婉云微微点头。轻声道:“你武功可是恢复了?” 杜文秀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转过身来,望向赵丰元:“赵帮主,请罢----!”